南越王宫博物馆

2017年外观复原后的新大新

在北京路口走出中山五路,向东走数十步就可以见到中山五路北侧有一座西汉南越王宫博物馆。这是在两千多年前的南越王国的宫苑遗址上建立起的一座博物馆。鲜有人知的是,就在中山四路新大新百货公司的地底下,同样深埋着南越王宫遗迹,这两处遗迹应该是连成片的南越国宫苑遗址。两处遗址被发现的时间先后相隔不到十年,考古处理的结果却大不相同,现在呈现给广州民众的景观也就大不相同。

百货公司是近现代商业的产物,王宫宫殿是古代君王的至尊居所。这是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建筑,百货大楼就建在王宫上,这在全世界恐怕也是罕见的。偏偏这样的事情就出现在北京路与中山五路的交界处的新大新百货公司身上。

1988年原址重建的新大新工地

1991年广州百货大楼开业之前,新大新公司是北京路一带最具规模、营业额最大的百货公司，1912年澳大利亚华侨蔡兴、蔡昌兄弟在香港创办了大新百货公司,紧接着在广州惠爱街(后改称惠爱中路)投资开设了一所大新公司，这惠爱中路大新公司,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归由广州市百货公司经营,改称惠爱路百货商店,1955年起改称中山五路百货商店。商场几经扩大,却在1985年被鉴定为危楼,商店临迁到红旗剧场去营业。1987年,广州市百货公司投资在原址兴建16层的商业大楼,命名新大新公司。这么高的大楼,不同以前的五层建筑,动工以后,要打很深的地基。

青釉“万岁”文字瓦当

南越国青釉带钉板瓦

陶网坠

1988年，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考古队在中山五路百货商店（新大新公司）建筑工地地表以下7米，随工清理一处南越国时期砖砌斗池状建筑遗址，发现汉代大型砖砌地面,出土“万岁”瓦当、“半两”铜钱等文物一批。铺地砖为长方形,长65-70厘米,宽4046厘米,厚9-10厘米。多数砖面刻画方格形似棋盘状纹样。发掘出的砖铺砌地面有130余平方米,基本保存完好,分为东面和南面两部分,两部分砖的钭砌面相接处,用三角形、梯形砖铺砌。建筑材料和工艺都十分精致。在地面的文化堆积层中,夹杂着大批富有岭南特色的陶片,其中有拍印方格纹和水波纹的罐、瓮、壶、提筲等,有纹板瓦、带瓦钉的筒瓦、卷云纹瓦当以及陶网坠、陶蒺藜等。同时还发现环首刀、矛、箭镞等铜器和“半两”铜钱。在紧压汉砖之上,还发现多块拍印有“万岁”两字的瓦当。考古人员鉴定结论是“这一汉代建筑遗址是广州地区已发现的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汉代建筑遗存。根据古砖形制、规格和紧压在砖上的文化层的出土文物分析,其年代应属西汉初期,即南越国时期。从其规模及出土‘万岁’瓦当分析,此建筑很可能是当时南越王国王室宫署的建筑遗址。”这推论在今天看来很有正确之处。可惜的是对这么一处“广州地区已发现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汉代建筑遗存”,而且“很可能是南越王国宫署的建筑遗址”,除了把发现的文物取出来之外,居然回填建成了类同于其他百货公司的大楼。

南越国宫苑遗迹发掘现场，右一为黄淼章，右二为陈伟汉，右三为冼锦祥。

发掘现场，地面上放着排列整齐的编钟

现南越王宫博物馆内部

又过了7年,1995年在新大新公司以东百米处的中山四路原市文化局机关大院处,再次发现了南越国宫苑遗迹,同样出土了“万岁”瓦当等文物。这一次,有关方面没有重蹈新大新百货公司工地的做法,马上报告国家文物局并引起足够的重视。广州市人民政府在当年9月发出了《关于做好南越国宫署遗址保护、勘探和发掘工作的通知》。这之后,经过各方面的不懈努力,包括广州市人民政府出巨资赎回了这片已经协议卖出的商业用地,才有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耸立在中山四路一侧的西汉南越王宫博物馆。“南越国宫署”这一考古发现被评为1995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1997年,“广州南越国御苑遗迹”再度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两获年度全国考古十大发现的殊荣,这在已经公布的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项目中,是唯一一例,由此也说明这个南越国遗迹的珍贵。